泉而茗者

你好。

金麟台上客

×世家纨绔子弟款忘羡。

【负二回】
【戒律千条难缚赤子心  风云万里始布命中局】

京城的冬天天寒地冻,蓝家宅邸云深不知处更是清清冷冷如仙如雾,可各家公子的玩心并未随天气清减半分。趁着昨夜大雪,几个公子生平第一次在卯时打钟前起床,暗搓搓地叠好被子溜出房间,昨日约好了去捕麻雀。

走廊屋顶甚高,却并没有别家那样繁复的壁画,只有仿古花式的房梁。每隔几步的靠墙处有檀木的小桌,上置青白瓷花盆的小盆栽,一派清淡素雅。天还未亮,也没有人把灯点起来。年轻人们就借着黑暗慢慢下楼,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消掩无形。

等魏无羡和江澄找到他们的时候,就看着聂怀桑等一干公子哥儿靠着扶手,从下往上排成整整齐齐的一列蹲在楼梯上,场面十分滑稽。

魏无羡简直无语:“你们蹲在那儿干嘛,蹲还蹲那么整齐,生怕不被人发现吗?”

“嘘——!”几个人既要让魏无羡听见,又怕家里别的人听见,这声嘘声实在憋屈。

“抓紧过来蹲好!”聂怀桑压着嗓子:“——呦,江澄也来了?”

“来看着魏婴不让他闯祸。”江澄黑着脸,显然对他们胡闹的行为很不满意,但还是慢慢走了过去。

“怎么了这是?”魏婴和聂怀桑蹲在一层楼梯上,不自觉地也把嗓子压低了:“不是说好在院子里集合的吗?怎么都跑这来了?”

“别提了!”聂怀桑手在脸上抹了一把:“本来大家分散着都去了,结果你猜碰见谁了?”

魏婴想了一圈,宅子里的家仆怕是没关系,碰见蓝曦臣也只有聂怀桑会吓成这样,蓝启仁老头儿年纪大了现在还起不来床,那就只有蓝忘机——“靠,这么背?”

“对啊!”几个年轻人叫苦不迭:“本来都要到院子里了,谁知道蓝忘机起那么大早就在大厅里站着,看见我们下楼梯一脸惊讶,也不问清楚就直接上来抓人……”

“他怎么知道咱们是出来玩的?”魏无羡环顾左右:“谁泄密了?”

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:“没有呀。”

“那你们怎么就断定蓝忘机是来抓你们的?”魏无羡说。

“我不知道呀。”聂怀桑一脸茫然:“他啥也没说,我们就直接跑了……”

“蠢货。”江澄冷哼了一声。

“……”魏无羡扶额:“你们就装作难得早起一回学习的不就完了吗!跑什么跑!贼喊捉贼!”

几个年轻人也反应过来了,不住叹气跺脚。现在要出门只有从大厅过,再碰见蓝忘机可就真要被抓了,这一长串的公子哥儿也只好排着走尸般的长队调转头去,各回各屋,争取在打钟前再睡一会。

等打钟以后大家再装作刚睡醒已经不管用了。蓝启仁坐在餐桌上首,看着一群顶着黑眼圈百无聊赖地装作刚睡醒打招呼的弟子,山羊胡子快吹到眉毛上去了。蓝忘机早就吃完了早饭,端端正正地站在蓝启仁左手,低着头安安静静。

一干人等各怀鬼胎地拉开椅子坐下吃饭,魏无羡也往江澄旁边的椅子上一坐,心里却想:“蓝启仁老头儿怎么今天没对着我大发雷霆?难道是蓝忘机没告诉他?”再看看蓝忘机,换了别人可能还真不怎么注意,但魏无羡平时是被蓝忘机抓惯了的,看见蓝忘机低着头有点落寞的神态,往嘴里塞着包子想:“他平时不是瞪我就是一脸失望愤恨恼怒地瞅着我,今天怎么这么安静?难道对我彻底失望了?”

一想到此处,魏无羡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。

吃完饭本该直接集合去书房读书。魏无羡用餐巾擦了擦嘴,蓝家的早餐全是素的,连包子都是粉丝豆角的馅。刚来那几天为了沾点荤腥天天吃烧卖,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早餐的烧卖撤掉了。魏无羡心想蓝忘机可是从小吃这种菜,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受过来的。

刚起身却听见蓝启仁的声音:“魏婴,江澄,到我屋里来一下。”


江澄是江家家主江枫眠的儿子,魏无羡是江枫眠故人之子,从小在莲花坞长大,和江澄情胜手足。魏无羡从小会玩,摘莲蓬打山鸡射风筝样样都是第一,又自幼聪颖过人,除了学习没什么不顺心的事。

等他们都到了十几岁上学的年纪,江枫眠就直接把两人打包送去了蓝家云深不知处。在蓝启仁的教导下,不愁长不成个人模狗样。

可魏婴就偏生是个怪胎。江家本宅莲花坞在外省,蓝家和一众大小世家都聚在京城,若说别的弟子家里离得近还有个管头,那魏无羡就是天高皇帝远,海阔凭鱼跃,况且江枫眠本来也不太管他,魏无羡可算是拿出了看家本领作妖。

他的得力助手聂怀桑,家里大哥管得甚严,可还是被魏无羡大无畏的作死精神感动,使出了浑身解数支持鼓励他。这个聂怀桑,妥妥的一个衣冠禽兽,脱了那身要花掉普通人家一年饭钱的衣服,就是摊扶不上墙的烂泥,连禽兽都不是。

江澄性格比较严肃,一般负责在他们作妖的时候拿着知识点背顺便监督,有时候被魏婴搅得头昏脑胀竟也会参加助纣为虐。

按理说这就是他们花天酒地的青春。

可就在魏无羡的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,蓝忘机回来了。

×我这章回体写的,怕是要把曹雪芹施耐庵都气活过来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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